主角:沈知薇霍沉舟林疏月
作者:素流年
已完结|2025-06-03 13:42:01
《铃兰往事》里面的内容这本小说是爱吃酒卤牛蛙的周珂出的,主角是沈知薇霍沉舟林疏月,主要讲述的是:霍沉舟又在砸东西了。这是婚后第七天,沈知薇早已摸清他的作息。每日卯时三刻,他都会在书房处理公务,可今日的动静格外大。她端……
六月的蝉在树上扯着嗓子叫,沈知薇站在老宅的雕花木门前,
看着旗袍下摆被风卷起的铃兰花瓣。这是她第三次试穿婚纱,
珍珠白的缎子裹在身上像一层冰,凉得人发颤。“沈**,老夫人说您若再改腰身,
婚礼怕是要推迟了。”裁缝捏着软尺叹气,指尖掠过她凹陷的腰线。
沈知薇望向镜中苍白的脸——自从沈氏药厂三个月前爆出假药丑闻,
父亲在拘留所突发心梗去世后,她瘦得几乎撑不起这件祖传的苏绣嫁衣。
窗外传来轮胎碾过青石板的声音。霍沉舟从黑色轿车里迈出,
枪灰色西装剪裁利落,腕间沉香木佛珠撞在车门上,发出沉闷的响。他抬头望过来时,
沈知薇慌忙扯过窗帘,却还是看清了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墨色。十年前,
也是在这样蝉鸣聒噪的午后。十七岁的她躲在沈家药房柜台后,
看着这个被父亲引进内室的男人。那时他刚接手霍氏集团,白衬衫袖口沾着星点中药渣,
接过父亲递去的药方时,腕上佛珠滑出一截,刻着个模糊的“月”字。“知薇,
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”母亲的声音将回忆撕碎。她端着一盅燕窝进来,
金镶玉的镯子磕在门框上,“霍家肯注资保住沈氏老字号,
全看这场婚礼能不能让老爷子满意。”沈知薇抚过嫁衣襟口那枚鎏金盘扣。
扣眼里缠着的红丝线已经发脆,
这是太奶奶那辈传下来的规矩——新娘子得亲手缝上最后一针,才算把福气系牢。
可她指尖刚触到针尖,就在母亲骤然收紧的目光里缩了回来。婚礼定在霍家老宅的荷花池边。
没有婚纱照,没有迎亲队,只有两辆黑色轿车碾过满地的白玉兰——昨夜暴雨打落的花,
此刻正黏在霍沉舟的皮鞋底,被他漫不经心地蹭在青石阶上。沈知薇抱着鎏金首饰匣下车时,
听见里头传出一声脆响。掀开盖子的瞬间,
薄荷味的风卷着张泛黄照片扑到她脸上——十五岁的少女抱着琵琶坐在藤椅上,
耳后小痣在阳光下像粒朱砂。照片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:“疏月十八岁留念”。“沈**,
该进场了。”管家面无表情地提醒。她这才发现霍沉舟已经站在水榭中央,佛珠缠在掌心,
正低头翻阅一份文件。池中锦鲤跃出水面,溅湿了婚书右下角的日期。
签字用的钢笔是上世纪的老款式,笔帽雕着朵半开的铃兰。沈知薇指尖发颤,
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团乌云。她忽然想起父亲书房的暗格里,也收着支一模一样的笔,
笔杆刻着“慈心堂留念”——那是霍夫人创办的医馆。“戒指。”霍沉舟突然开口。
管家捧来的丝绒盒里躺着枚翡翠戒指,内圈刻着“SY”缩写。沈知薇伸手去接时,
他忽然扣住她手腕,佛珠硌在脉搏上:“戴稳了,沈氏的招牌就靠它挂着。
”翡翠卡进指根的瞬间,沈知薇疼得眼眶发酸。她看见自己映在池水里的倒影,
金线绣的缠枝莲纹在涟漪中扭曲成锁链的形状。
霍沉舟的呼吸拂过她耳畔:“今晚搬去西厢房,别碰东院的琉璃风铃。”礼成的鞭炮炸响时,
沈知薇在硝烟味里嗅到一丝苦橙香。那是母亲常年擦的药油味,
混着霍沉舟袖口飘来的雪松气息,绞成根无形的绳,勒得她喘不过气。
她望着池面漂浮的碎玉兰,突然想起签婚前协议那夜,
律师推来的文件堆里露出半页诊断书——患者姓名栏写着“林疏月”,
诊断结果是“习惯性流产”。蝉鸣突然拔高,霍沉舟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去。
沈知薇蹲下身捡被风吹落的头纱时,发现石阶缝隙里卡着枚樱花银扣。
鎏金匣子里的旧照片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那个叫疏月的姑娘,
旗袍襟口别着的正是这样一枚扣子。暮色漫过飞檐时,
沈知薇在西厢房发现了那架老式留声机。铜喇叭上积着灰,转盘里卡着张胶木唱片。
她鬼使神差地摇动把手,沙哑的女声淌出来,
唱的正是父亲常哼的苏州评弹: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
入骨相思知不知...”窗外的铃兰树沙沙作响,沈知薇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。
父亲浑身湿透地冲进药房,怀里抱着个鎏金匣子:“薇薇,这是霍家托付的宝贝,
将来要还给人家的。”当时匣子上了锁,如今却在她掌心轻轻一碰就开了——里头空空如也,
只余一缕褪色的蓝丝带。晨雾漫过窗棂时,沈知薇在西厢房的雕花木床上醒来。
蚕丝被上沾着几片铃兰花瓣,想来是昨夜风急,把院子里将谢的花都卷了进来。
她赤脚踩在沁凉的地砖上,指尖刚触到铜盆里的温水,就听见东院传来瓷器碎裂声。
霍沉舟又在砸东西了。这是婚后第七天,沈知薇早已摸清他的作息。每日卯时三刻,
他都会在书房处理公务,可今日的动静格外大。她端着新熬的荷叶粥站在月洞门外,
看见满地碎瓷中混着泛黄的信笺,纸页上洇开的墨迹像极了泪痕。"少夫人请回。
"管家拦住她的去路,手里的青瓷药碗冒着热气,"少爷晨起时容易犯头痛,最忌见光。
"沈知薇望着漏窗里那道摇晃的身影,忽然想起昨夜在藏书阁发现的医案。
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霍沉舟十六岁那年遭遇的火灾,烟雾入肺留下的旧疾,
每逢梅雨便发作得厉害。她转身折回小厨房,将薄荷叶揉碎了掺进糯米团。日头爬上檐角时,
东院飘出缕缕药香。霍沉舟推开窗,看见沈知薇蹲在葡萄架下捡碎瓷。
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沾了泥,发间别着的铃兰花在风里颤巍巍地晃。她起身时晃了晃,
手里捧着的碎瓷片里,赫然露出半张烧焦的照片——正是他今晨撕毁的那张合影。
"谁准你碰这些的?"霍沉舟疾步走来,佛珠缠在腕间勒出红痕。
沈知薇将糯米团递过去:"掺了薄荷汁,能压住药苦。"见他不动,又补了句,
"慈心堂的方子上写的。"霍沉舟瞳孔微缩。他接过青瓷碟,
指尖触到她虎口结痂的烫伤——是前日煎药时溅到的油星。糯米团入口清凉,混着荷叶的涩,
竟真压下喉间翻涌的苦意。他望着沈知薇蹲下身继续拼凑照片的背影,
忽然发现她耳后的小痣在晨光中泛着浅金,和照片里抱琵琶的少女如出一辙。
梅雨季的雨来得急。沈知薇抱着琴谱往西厢房跑时,听见东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。
她折返回去,看见霍沉舟伏在案上,指缝间漏出点点猩红。
"别开灯..."他攥住她欲掀帘子的手,"去取第三个抽屉里的琉璃瓶。
"沈知薇摸黑拉开抽屉,指尖触到个冰凉物件。借着漏进来的天光,
她看清这是只嵌着铃兰的琉璃瓶,里头装着深褐色的药丸。霍沉舟就着雨水吞下药,
突然轻笑:"你不问这是什么?""慈心堂的安宫丸,用料该换换了。
"沈知薇捡起滚落的药瓶,"川芎分量太重,反而伤肺。"霍沉舟猛地抬头。暗影里,
沈知薇的发梢还在滴水,月白旗袍裹着单薄的身形,像极了那年躲在药柜后的少女。
他忽然想起火灾后昏迷的三日,总有人往他嘴里渡薄荷水,
那指尖的暖意与此刻抚过他掌心的温度,微妙地重合。雨势渐歇时,
沈知薇在回廊下捡到枚银扣。樱花纹样,背面刻着"慈心堂丙申年制",
与她母亲妆奁里那枚恰好成对。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银扣,突然听见东院传来琴声。
断断续续的《铃兰谣》淌过湿润的砖瓦,沈知薇鬼使神差地推开琴房的门。
霍沉舟的指节按在琴键上,腕间佛珠缠着褪色的蓝丝带。见她进来,琴声戛然而止。
"这曲子..."他喉结滚动,"是谁教你的?
"沈知薇抚过落灰的琴盖:"小时候常听母亲唱。"她轻轻哼起副歌,
没看见霍沉舟骤然收紧的手指,"她说这是慈心堂夫人最爱的小调。"窗外惊雷炸响,
霍沉舟突然攥住她手腕。佛珠硌在脉门,
沈知薇看不懂的情绪:"十年前在慈心堂...你是不是..."话音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。
管家捧着淋湿的快递盒进来:"林**寄给少爷的。"沈知薇瞥见盒里露出的淡蓝信笺,
上面印着苏黎世的邮戳。她退出去时,听见琴键重重砸响的声音,
混着霍沉舟嘶哑的低吼:"扔了!"入夜后暑气更重。沈知薇在井边绞湿帕子,
忽然听见东院传来异响。霍沉舟蜷在紫檀榻上,冷汗浸透月白中衣,手里攥着撕碎的信纸。
她触到他滚烫的额头,想起医案上写的"邪热入肺",忙翻出晒干的鱼腥草。